西班牙《机密报》8月16日文章,原题:法国的空调之争反映了什么?由于常年气候温和,空调并非法国夏季的必需品。在法国境内,仅有7%的家庭安装空调。但今年夏天,滚滚热浪已然将“是否安装空调”激化成一场政治和文化战争——右翼政党主张大规模安装空调,让空调普及大众;而左翼却强烈反对,认为空调的大范围使用会加剧“热岛效应”,有违环保准则。8月未竟,显然右翼在这场战争中获得了暂时胜利。
高温“烤”验法国政坛
7月下旬,巴黎的平均气温为36摄氏度,法国其他城市气温超过40摄氏度,政府向多地发出高温预警。法国极右翼政党“国民联盟”议会党团领导人玛丽娜·勒庞宣布,如果大选后右翼执政,政府将推动“大规模空调安装计划”,学校、孤儿院、养老院等公共场所将获得安装空调的优先权。勒庞重申右翼党的政治关注焦点:不能让精英阶层在空调房里享受清凉,平民却在高温中忍受痛苦。
左翼强烈反对右翼政党的观点。本着环保主义的准则,左翼政党认为,法国不需要安装更多的空调,而需要更多绿色的城市设施以及能源利用率高的建筑。法国《解放报》报道认为,可以理解民众想要迅速从难耐的酷暑中抽离的心情,但大规模安装空调违背环保原则,理应摒弃。
右翼利用民众“感受得到”的幸福感
第一轮政治辩论即将停息时,法国迎来第二轮热浪。近日,里昂气温超过40摄氏度;与瑞士接壤的第戎气温也高达38摄氏度。高温促使当地空调设备的销量急剧上升,人们排着队等待安装空调。家用电器商户正计划着加急空运进口空调设备,哪怕成本要翻一番。如果按左翼政党的论调,有关消费的一切决定都是“政治行为”,那么热浪带来的空调销量激增无疑是对左翼的重大打击。
而右翼早已看清,民众更需要的是“感受得到”的幸福感。对民众而言,最直接的危机与生活质量息息相关。在发达国家,住房昂贵,工资增长缓慢,经济缺乏活力;在一些地方,这些福利国家的关键支柱(如医疗和教育)也已经远超负荷。炎炎夏日堪比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在这种情况下,勒庞把高温包装成一场阶级斗争,一场精英派与穷苦民众之间根深蒂固的矛盾。在这种叙事下,谁还会相信左翼有关“节制消费”和“为环保做牺牲”的道德说教呢?
左翼需放松“道德主义”
气候变化是不争的事实,我们有责任减缓气候变化所带来的恶果——这是我们的原则,不能抛弃,只是左翼应该停止不断地道德说教。“节能交通工具”与“建筑高效利用能源”是未来城市的规划重心,但正如美国进步派记者埃兹拉·克莱因与德里克·汤普森的新书《丰裕》中所说的那样,是时候重温左翼政党“为中产阶级和工人阶级谋福祉、造福利”的传统。左翼的目标理应是为所有人创造足够丰裕的生活:廉价的住房、高效的火车、可负担的健康食品、低价的能源和药品……也应该包括抵御高温的空调。
如果左翼不迈出“停止说教”的一步,那么战胜右翼政党将十分困难。右翼是否有能力兑现承诺尚不明确,但“安装空调”的承诺对低收入阶层而言具有强大的吸引力。因此,左翼政党的处境并不轻松。左翼在西方国家的失势或许反而能成为一个动力,推动其去重新拥抱社会发展所带来的便利。如果左翼想赢得选举,就必须放松道德主义和监管,并保障民众生活的舒适和富足。(作者拉蒙·冈萨雷斯·费里兹,罗润译)